萍姐和她家的一位女士,加上张婷婷、沙拉,还有新认识的蘑菇小姐。
还有莉莎。
两台戏喽。
我、片片和舒怀,是观众,看着满眼的姹紫嫣红。
莉莎,很久没见。更美了。
主人是萍姐。
我母亲大人名字里也有一个“萍”,也像萍姐姐一样,外向开朗,爱跟人打交道。
我小时候,她一度十分热衷帮人介绍对象,成功率很高。当时的婚宴,介绍人坐首席。有时她要忙家里的事,就叫我拿五块或者十块钱去吃酒,钱交出去,人代她坐在首席高头。然后,大快朵颐。——很多菜都不记得,不知道为什么单记得一道牛肉罐头。这道菜无需烹饪,现场用起子撬开玻璃罐口的铁盖子,用竹筷子夹出来装盘。牛肉,黑黑的,一大块一大块,没有骨头,裹着黄亮亮的冻子,夹起一块,那冻子就在那里微微地颤啊颤的,真的美味。
岁月无情,妈妈今年都七十多了。
岁月无情,却也无痕。比如萍姐,脸上光滑得,像熨斗熨过的一样。
萍姐的菜也好,吃了她的菜也象被熨过,整个人都舒展,舒怀。
今天国庆放假难得在家,不由得回想一下中秋前的那次萍姐家的欢宴。
主菜是什么菜?
记得是——番茄牛尾鱼火锅。
一进门,看到这种浅浅的方方的平底火锅,就知道来对了。
方火锅肯定比圆火锅高档。——这绝对是站在世界餐饮高度讲的公道话。(可以类比中国文房收藏里,方笔筒贵过圆笔筒,可能是因为加工难度大,行话叫“一方抵十圆”。)
这一锅不太用油,主要用水的方火锅,应该被叫作日式锅物料理,或者是“关西锄烧”?
不知大家的阅历,我反正是第一次在方火锅里面不涮牛肉片,不蘸酱,而是吃番茄加鱼加牛尾,wow~ ⊙o⊙,记起来了,后面还加过白年糕片,片片。
主人显然深通食事,放入番茄,一举两得:既掩盖鱼的腥味,适度的酸也能激发牛尾的风味。红汤滚沸,牛尾蠕蠕,鱼香飘散,给人很好的观感。
曾经读过一本关于番茄的小书。
(读者诸君,不好意思,实在忍不住插入一段,掉个书袋。)
那本书真的特别有意思。书里说番茄是新大陆的出产。原先个头很小,如同中国枸杞,甚至比枸杞还小,直径不到一厘米。经由安第斯传入到墨西哥高原,经阿兹特克人改良,开始“膨胀”。从一厘米开始,膨胀到几十厘米!说通俗一点,番茄原种,只相当于现在番茄籽的大小!膨胀了膨胀了,常说某人膨胀,哪有番茄膨胀得厉害!
吃萍姐的火锅,想起曾吃过一道现做的“茄汁鱼片”,用的是番茄酱。一条大黄鱼,除头拆骨去皮切片,先用猪油炒到半熟,再放番茄酱炒透,最后加黄酒白糖细盐味精,用清水焖一下出锅,红红的鱼片,鲜嫩酸甜,有茄子味。萍姐的浅锅里面,番茄汤汁煮得酽酽的,颜色也煮得艳艳的,莉莎帮我夹一片尝尝,居然也有当年的茄汁味。——不是当年的配方,还是当年的味道。
是的,从来没有偶遇,一切都是重逢。
萍姐私房宴,满屋子目力所及是大罐大罐的泡菜,一张长条桌,桌上最秾艳的是一个火锅,最清爽的是一株绿色的蘋草,开着小小的花。
排骨和七八个小菜,泡的腌的渍的,摆在“最秾艳”和“最清爽”之间。
蘋草很神奇,饭前只开了一朵,在水里加一点糖,饭没吃完,又开一朵。
沙拉把它端到阳光下,拍得很美很美。
我唱了歌。
动不动听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心境。
给生活加点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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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亮 2019年国庆假期第三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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