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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南,俺家的高粱地

2019/10/9 15:56:01发布73次查看
文:刘向民
我家的高粱地就在村南那片大田地里。田地很大,土很肥沃,村里很多人家在这片田地里种植了高粱。我家在这块田地里也种植了高粱,这片高粱就成了我家的一部分。
这片地原是我家的麦地。往年秋天,父亲带着我,以及兄弟姐妹耕翻了这块土地,耙平后,便耩上了麦种。那时,父亲把搂,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在前,弓身向前,如牛一样。累是很累,苦也很苦,但望着麦子露尖、出苗,成墩,拔节,扬花,我们都倍感满足。
待到收割时,金灿灿的麦子,使我们兴高采烈,遐想着淳淳的麦香,和散发着麦香的糊涂。
麦子收获后,父亲说:这地也太累了,让她歇一歇吧!母亲说:地是太辛苦了,可她是我们家的依靠。我们全家不靠她,还能去靠谁?再让地辛苦辛苦吧,我们再种一季高粱吧!我们很感激土地,就应该好好体现她的价值吧;我们感谢土地的恩赐,就好好施肥浇水,善待土地吧!于是,在这片曾经生长麦子的土地上,我们全家有播种了高粱。
土地默默,默默地接纳了这一切,毫无任何怨言。一片高粱就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起来了,很快就长成了一片高粱林,一片青纱帐。从小就在地里劳作的父亲,多年来就很感激土地。收割了麦子,没能让土地歇一歇,又种上了高粱。父亲感到很愧疚。
从高粱种播下去,父亲就天天往地里跑,先是坐在地头,静静地聆听高粱种子在土里翻身的声音,唯恐有一粒种子翻不过身来,唯恐泯灭了一个生命。高粱奇刷刷地长出来了。
父亲满心欢喜,一棵棵地打量着,像打量自己的儿女一样;时不时地抚摸着翠生生的小叶片,像抚爱自己的儿女一样。高粱一天天地长大了,长成了我们一样的个子。父亲对此兴奋不已,逢人便夸,不厌其烦地夸奖我们家的高粱,像夸奖他的儿子靠了个全村第一名似的。
有一天,子夜时分,熟睡中的母亲一翻身,发现父亲不见了。母亲很慌张,也很着急,大呼小叫地把我们都轰起来了,让我们赶紧分头去找。我们走遍了村子的每一条街道,寻找了每一片树林,翻遍了每一个草垛,唯恐父亲在某一个看不见的地方睡着了。我们慌乱的脚步和恐惧的心情,把全村人的梦都搅醒了全村人都起来了,披着衣服,挑着灯,帮助我们找父亲。
这时,父亲却从村南走进了村子,披着一身露珠,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,看着全村的人。他得意地告诉我们,告诉全村人,他听见了高粱拔节的声音,高粱长高了,高过了他的个子。他理解高粱的心情,高粱也明白他的心情,他与高粱是相依为命的患难兄弟。毕竟年龄不饶人,父亲很疲惫,回到家大睡了一场。梦中还发出舒心的笑声。
太阳明晃晃地照着。高粱一天天成熟,满脸通红。秋风吹过,晃头晃脑,像喝醉了酒一样。高粱穗沉甸甸地,压弯了腰,来年的口粮和种子,以及未来的希望都有了。父亲和母亲都开心地站在地头上,开心地打量着一地成熟的高粱,无以言表的满足,充分表现在满脸的笑容里。
高粱成熟了,我们手忙脚乱,将高粱杆齐刷刷地码齐,运到秋场上,把一粒粒高粱仔细地收起来,晒干,收进粮囤。那时,夕阳正红,一群鸽子正在秋场上飞翔,我们全家,以及整个村子都沐浴在温馨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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